欧阳询与虞世南浅探

齐 放 /文

纵观书法史,感受中国书法艺术的博大与精深,璀璨与辉煌,在浩瀚历史长空中,绽放出众多耀眼明星,形成了各种艺术风格与流派。初唐书法宏大高致,首开大唐盛世三百年波澜壮阔之序幕,欧虞褚薛著称于世。欧虞两家更为显耀,承前启后,继承创新,占据书法史举足轻重的地位,备受历朝历代所推崇。欧阳询和虞世南历经陈、隋、唐三代,发韧于初唐,齐名于贞观,双雄比肩,书名彰显当朝,播扬书史。

自从唐张怀瓘《书断》有言:“欧之于虞,可谓智均力敌,亦犹韩卢之追东郭邠也。论其成体,则虞所不逮。欧若猛将深入,时或不利;虞若行人妙选,罕有失辞。虞则内含刚柔,欧则外露筋骨,君子藏器,以虞为优”。一句断语,“抑欧扬虞”时风日炽,即成公论。其间偶尔亦有所异议,然毕竟言微势单,寥寥寡闻,终不足以撼动定评。

笔者潜心摸索欧虞书法多年,临摹其碑帖,赏读其论著,朝夕与法帖相伴,与古人对话,时时揣摩,处处比对,终究孰高孰下?是耶非耶?自当有所领悟,有所取向。略加遑论,浅探于后。

欧阳询《九成宫》

虞世南(558——638),字伯施,初唐四大书法家之一。陈永定二年生于越州余姚(今浙江余姚)名门望族,秉性沉静笃学,精思不懈。幼年受业于吴郡顾野王,继而词章风闻于世,后从学书法于王羲之七世孙智永禅师。虞曾在陈、隋两朝为官,任秘书郎。入唐后,官职累迁银青光禄大夫三品散官、弘文馆学士、太子中舍人、著作郎。贞观七年转秘书监,封永兴县子,世称“虞永兴”或“虞秘监”。卒后赠礼部尚书,谥文懿,绘像凌烟阁,陪葬于昭陵。虞书妙得智永真传,承续魏晋二王风韵,笔致儒雅洒落,秀润纯正,朴厚自然,绝无雕琢造作,世誉为初唐书法之冠。         

永兴传世碑帖稀少,代表书作《孔子庙堂碑》,亲自撰写碑文,记载唐高祖武德五年,敕封孔子第二十三代嫡孙孔德伦为褒圣侯,以及修葺孔庙之史实,为六十九岁时所书写。《孔碑》用笔精绝,圆融遒劲,绵中裹铁。结体内蕴宽博,沉实端庄,恬淡舒展,俊秀含蓄之中渗涵高古方正。气息安谧浑穆,一派中正平和之象。韵味娴静典雅,格外温和近人。品格高妙,不施粉饰,绝无火气。读虞氏此碑,深感华章宏阔,雍容澹远,百般蕴藉,聆其堂堂大儒皇皇伟作,令人肃然欣羡。

《孔子庙堂碑》引领二王体系崭新书风,开创了初唐楷书正宗之先河,誉为“天下第一楷书”。仅此一碑,足以奠定虞世南在书法史上的崇高地位,堪称光华夺目、彪炳史册的坐标和制高点。难怪山谷拍案叫绝诗赞之:“虞书庙堂贞观刻,千两黄金哪购得?”讲得实在,确实无价之宝。 《汝南公主墓志》行书帖,系虞世南于贞观十年为太宗皇帝夭逝汝南公主所撰墓志铭书稿,亦为虞书传世名帖。笔法深沉蓄藉,纵敛自如,萧散冲和,风流俊美,笔外之意出自率意之间,别具清和遒丽之丰神。

欧阳询《仲尼梦奠帖》

《去月帖》、《破邪论序》等书帖,属虞世南暮年手笔,醇厚敦朴,从容秀健,散澹温存,古雅精湛,有绚烂之极复归平正之妙。虞世南传世书论有《书髓论》、《书旨述》两篇,浓括毕生学书经验谈,尤其《笔髓论》反映了虞世南的书学见解。“叙体、辨应、指意、释真、释行、释草、契妙”,详论书法理论和技法要领,阐释“心气正和”主旨观念。“心为君”,“手为辅”,“力为任使”,“管为将帅”、“毫为士卒”,“字为城池”,譬喻精当而中肯。其核心内容是揭示笔法通变思想,提倡道法自然、冲和雅美的美学观念。

欧阳询(557——641),字信本,潭州临湘(今湖南长沙)人,初唐四大书法家之一。自幼聪敏勤勉,博闻强记,精通经史,嗜好书法近乎迷恋。入隋登仕,任职太常博士。大唐武德、贞观中累迁五品给事中、三品银青光禄大夫、弘文馆学士,除太子率更令,封渤海县开国男,世称“欧阳率更”。因其子欧阳通亦善书法冠名书坛,故又称其“大欧”。欧书典雅肃穆,法度严谨,险劲方正,峻拔峭厉,独树一帜,与虞世南初唐驰誉,并称“欧虞”。后人竞相拜其书法为师,历代临习者沿袭不绝,世称“欧体”。欧阳询传世碑刻较多,有《九成宫醴泉铭》、《皇甫诞碑》、《华度寺邕禅师塔铭》、《虞恭公温彦博碑》等等。

《九成宫》为欧书扛鼎之笔,也是大唐楷书代表作之一。立石于贞观六年,魏征撰文,记述唐太宗李世民九成宫炎夏避暑,以杖顿地醴泉出涌因旧缮新的逸事,晚年奉敕书写。楷法精绝,刚劲净健,险峭凌厉,浑穆庄严。满含端肃之相,绝无姿媚之态,代表北派淬砺敦朴、毫爽外纵的风格,不可以一分添减,趋向于尽善尽美,为欧体经典。《皇甫诞》笔划瘦硬,字形纵展,寓险于正,结字取势力现欧书峻峭挺拔之本色。 《化度寺》敦朴雄浑,严整秀润,刚健爽劲,一派古雅韵致。

《虞恭公》立于贞观十一年,八旬高龄书就,功力深厚未减当年,字里行间依然充溢着严整精劲的气派。

率更法帖墨本有《季鹰帖》、《张翰帖》、《卜商帖》、《梦奠帖》和行书《千字文》等。《卜商》有瘦金书题跋:“孤峰崛起,四面削成,非虚誉也”,为宋徽宗手笔。《季鹰》以反取势,以险取胜,险中求稳,乐趣更生,乾隆评曰:“妙于取势,绰有余妍”。《梦奠》有元郭天锡跋后:“此本劲险刻厉,森森然如武库之戈戟,向背转折深得二王风气,世之欧行第一书也” 至于书论,欧阳询著述较丰,有《用笔论》、《八诀》、《三十六法》等等。《用笔论》阐释了重在笔法的主张,论及笔触力度、气韵情调、墨色变化。首次提出空间形态立体感概念,将用笔和审美密切结合,对于笔法理论的开拓颇有裨益。《八诀》则讲述创作状态、构思、执笔、布白、以及笔墨结构形态诸多内容,“四面停匀,八边具备”(欧阳询《八诀》),均衡执中,各项命题的提出与研讨,着实令人耳目一新。《三十六法》虽疑后人假托,毕竟完全符合欧书美学主旨,“顶戴、避就、穿插、相背、偏侧、天覆、地载”等等观点,可谓全面而精到。

虞世南《孔子庙堂碑》

在中国古代,占据正统地位的思想文化流派是儒家学说,此乃封建社会主流意识形态,代表民族文化中心结构,深深制约人的思维方式。作为中华文明特有艺术门类,书法受到儒家思想影响当属必然,必然渗透到创作审美和艺术评判机制当中。儒家思想在书法理论、气质、风格等多方面之渗透,体现在初唐,造就了特定的文化制度。 中庸之道为孔孟学说之精髓,是儒家心目中最高处世境界,所谓“致广大而尽精微,极高明而道中庸”(《礼记.中庸》),不温不火,不偏不倚,不激不厉,执两而用中,追求对立统一,即所谓“中和之美”。

论及书法中和之美,就是讲究笔法、字法和章法之美。通过刚柔浓淡、大小长短、舒敛正斜、虚实疏密等各种对立统一因素,巧妙合融,彼此揖让,相辅相成,组成和谐整体。这便要求有所节制,和畅温润,宽闲圆美,泯其圭角,湮其刚佷。主张笔致收敛,不只放纵,“势和体均”(卫恒《四体书势》),“平正安稳”(王羲之《书论》)。凡徐疾行留,方圆平侧,虚实向背,均须达到敬正违和的辩证统一。既能变化多端,又要“违而不犯,和而不同”(孙过庭《书谱》)。经由情理统一,意蕴适中,得失停当,超越对立与冲突,达到通达透澈的高格调、高层次。

中和之美,乃儒家伦理最高准则,也是书法造诣绝佳境界。虞世南躬身力行,并且非常到位,演绎得恰到好处。虞世南秉承儒家风仪,字外功夫高深,是名符其实的鸿文大儒饱学之士。遵从正统学书之道,书法基础夯实,“永兴超出,下笔如神,不落疏慢,无惭世珍”(唐窦皋《述书赋》)。依仗高深学问、深邃内涵、精纯技巧和非凡特质,永兴将儒家中庸思想引申至书法艺术,行笔沉稳自如,点画圆雅俊逸,骨力深藏,外绵内刚,火气尽销,超凡脱俗。承接右军资韵,嫡传王氏风流,尽管继承多于创新,依然备受推崇,历代书评褒赞有加,个中根由,便是虞书满足了儒家中和之美这一审美标准。 作为杰出书法大家,率更则另居面貌。其书法重在出新,深受北派影响,对比魏碑墓志中风格类似者,有一脉相承的渊源关系,唯北碑率意恣纵,欧书精炼规范而已。欧阳询是在极其严峻中追求规范,在极度规范中尽情表现,在表现自我中凌厉发挥雄强的长项。凭藉高深功力与超凡秉赋,熔南帖北碑于一炉,完善唐楷,既具北碑方挺,又有南帖俊雅,便是率更书法后世无可企及之所在。欧书方整端肃,险劲瘦硬,庙堂气概,“孤峰崛起,四面削成,非虚誉也”(宋《宣和书谱》),堪为历代楷法典范。“然惊其跳骏,不避危险,伤于清雅之致”(唐张怀瓘《书断》),相较于虞书遒逸内敛,中正平和,略显紧迫有加,”外露筋骨”,剑拔弩张。

正是这刚狠犀利个人风貌,些微积习犷悍戾气,难以完全符合中和之美审美取向,在与正统二王书风相较时略逊一筹。

虞世南《贤兄帖》

大唐政治开明,经济发展,文化昌盛,促进了唐代书法的大繁荣,人才济济,名家辈出,堪称鼎盛。初唐书法作为鼎盛的开篇之笔,论书坛领袖当首推虞世南了。 被太宗皇帝誉为德行、忠贞、博学、文辞、书翰五绝的虞世南,门第高华背景显赫,忠君尽职,仪表丰雅,容止端正,学问渊博,书艺精深,人格魅力几乎完人,完全符合儒家思想称道的标准形象,即“君子气度”。

所谓君子气度,专指人格和操守,却与传统艺术评价体系联系紧密,把书法价值直接与书家人格操行等量齐观,历来被社会重视和大众认同。作品格调之优劣,取决于书者人品之高下,长期影响着书法艺术价值观。人们认为,书法既可表现作者的创作情绪,又能表现作者气质、性格、修养、命运和道德操守,甚至还能反映时代兴衰,社会变革,于是有了“君子书法”之称谓。

虞世南书法几乎成了“君子书法”的代名词和特指。其心正气和,平实沉静,古雅稳健,锋芒内敛深藏而不外露,完全是性情人格造就的书风所形成,既继承二王萧散清逸之书风,又洗涤六朝浮靡虚华之习气。重视法度,完善出新,开尚法时尚潮流。虞世南重法却不唯法,尚法的同时,着眼于“心”与“意”的阐释,更加注重于”尚意”。永兴主张”心悟”,“学者心悟于至道,则书契于无为”(《笔髓论.契妙》),通过“心悟”打破人为痕迹,“无为”中贯通于“道”。 就其代表作《孔子庙堂碑》而言,流派上完全属于集碑、帖二学于一身的立体型、复合型巨制。形制上是碑刻,重法,但书法线条与结体、风神与意境,又分明尚意无疑,帖学意味十足,当然难能可贵。相比而言, 欧体重外形,虞体重内质;欧体重法度,虞体重气韵;欧体刚拔,虞体秀雅;欧体森严,虞体冲和;欧体激厉外泄,虞体深含不露,温文尔雅的虞世南书法最受时尚所偏爱。

儒家讲究伦理纲常,讲究中庸之道,讲究中和之美,自然倡导虞书这样一种与时代密切契合的审美样式,即含蓄之美,至善至美,或曰:“君子藏器”。 《易.系辞下》曰:“君子藏器于身,待时而动”。器者,器具也,引申为才学、才能。君子有才能但不轻易使用,而是待价而沽,不可尽露锋芒,是士大夫出处行藏的标准。藏器于身,不露声色,只在最佳时机展现才华,一鸣惊人,脱颖而出。君子藏器,凡藏者必深,深即厚也;凡藏者必高,高即优也。在书法艺术领域,最崇尚敦厚,强调立体感、厚重感,笔锋贵藏不贵露,所谓藏头护尾,绵里藏针是也。

书法家作为古代士大夫,当然心向往之,线条力求淳厚扎实,避免肤浅轻薄、纤弱尖刻、抛筋露骨。有立体感的书法线条含蓄、简练,意韵深长,耐人寻味,虞世南书法就特别具备所有这些特质。他不事张扬,虚怀若谷,泰然处之,以其高风亮节大儒品格、文质彬彬君子气度、中和气象道家准则、美善归一处世目标娓娓道来、款款写去,忘情挥洒,最终到达了高深莫测艺术境地,筑就了令世人难以企望的艺术成就。

回眸欧阳询,欧书则携带隋碑之严整,北碑之凌厉,以北为骨,以南取韵,自辟蹊径,独具一格,开创唐楷新面目。在率更的书艺和书法理想中,满含着对于庄严美感的喜好和尊崇,追求法骨,将书法意象之美融贯于规范严整之中,一切以法度为规矩绳墨,表现得异常充分和坚实,体现了南北书风的完美契合。欧楷具备北方尚武之神,中原刚健之风,即所谓“质”。文质兼容,质朴妍美,无不精纯至极,难以复加,令人屈膝,矗立了一通超越前代的丰碑。 然而,儒家书法崇尚毕竟要求情理统一,情感意蕴必须适中,不过激,不逾矩,符合“温柔敦厚”(《礼记.经解》)审美原则。南唐李后主“欧阳询得右军之力而失其温秀”之评价,恰恰揭示了欧书与儒家嫡传书风之所悖。其笔触之下的些微露锋耸肩、劲险刻厉、儁拔刚断,则显示内敛不足。精神外露,充分个性化表现,在传统思维和伦理道德心目当中,便难以符合“君子藏器”的审美要求。

尽管欧虞书法均已登峰造极,但要是非在二者之间分出个高低左右来,那么,北方火气较难应对南方温存,还是虞世南温厚秀雅书风来的时尚。圆融雅致,裙带飘扬而束身矩步;深藏不露,聚翅敛羽而气宇轩昂;中正华贵,雍和外溢而筋骨内含。换来的俱是竭力褒扬,并且经久不衰。

如果从书法发展史角度推理,虞写渊源,欧写个性,虞重继承,欧重出新,欧比虞理应略胜一筹。然而,评判结果却是后者地位超越前者之上,究其因素固然众多,但最终原因还是胜在儒家正统思想之取向,中和之美,理所当然属于书法艺术最高层次。 论及帝王之喜好,皇家之追捧,君臣之交密,还有,甚至出身的忠逆,长相的美陋,官位的尊卑,确实,艺术无法完全与权力脱钩,与现实分离,后者自然能起到莫大作用,有时甚至是决定性因素。然而朝代要变迁,皇权要更递,毕竟仅限于左右当今,难以制约永久,何以虞世南书法如此享誉当朝,盛极后世呢?不见得皆太宗一人所致吧?若此,则虞书地位至少会在历史面前摇晃不定。其书坛地位历经一千多年历史的大浪淘沙,始终岿然不可撼动,一如既往,蝉联不衰,甚至于伴随时代演进显之愈显。 无论唐宋,抑或明清,历朝历代,曩昔当今,虞书都有幸获取了极高礼赞。虞世南书法不显山露水,不故作汹涌,浑然天成,炉火纯青,一字千金备受荣耀,确确实实做到了极致,似乎也注定会得到永恒之肯定。

齐放: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、河北省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委员

然而,历史演进的现实却是:练虞书者落落寡闻,学好者更是寥寥无几,“门庭冷落车马稀”。临欧者则俯拾皆是,代代接续,遍地开花。究其原因,无非是,或者主要是欧书易学易识,虞书难临难懂。若论对于楷书结构的整理,率更无疑做出了出色贡献,进入到造型分析的层次,用笔、结体都具有十分严肃之程式。笔力险劲,鹰隼气甚,结构独异,特征突出,易于摹形,因此最便于初学了,以至于成了历代研习的标准体。当书风满含阳刚之气、凛然之相,人人喜爱亦当自然。 而临习过虞世南法书者,都会体味到一个“难”字。永兴用笔有别于率更的险劲,方中寓圆,安详自适,静穆内含,江左气质,看似平淡无奇,实则异常坚挺。笔裹中锋,无一笔平铺直叙,灵动而凝重。内功沉厚,俨然深山道统习静练气,施展太极玄功,这等内敛书体,完全体现了内儒大雅。这个劲实在高妙,实在难拿,不是满腹经纶可是驾驭不来。

临习虞书,不便于初学启蒙,除要下相当功力之外,尚须具备才情与文化底蕴,具备内在学养与精神素质,更须耐得住寂寞,经得起诱惑,不为世俗纷纭所动。笔者曾经询问多名书道中人,俱以畏学而告之。“阳春白雪,和者盖寡”(宋玉《对楚王问》),高者逸群,便难于理解,浮躁心态,更难以适应。浏览网络,屡见如下议论:初视欧优,一段时日之后,反觉虞书更佳,为什么呢?鉴赏能力使然。另外,“和而不流,刚而不猛”(《礼记.中庸》),许多习欧者,到得一定阶段转而学虞,当属欣赏视野有所拓展,欲施以温和而销减刚猛之故吧?

当今社会,噪杂日甚,浮躁情绪难免“惠及”书坛,真正潜心致力于学问者,寥若晨星,鼓噪猎奇之士则充斥市场。不过,书法毕竟文人雅事,书坛倡导百家争鸣,商榷不同见解,传承先贤,发扬国学,总该依然主流。古代儒家思想影响中华数千载,緜緜不绝,必然有其存身立命根基所在,当与现代审美观念共有某种同一性,不至于完全割裂开来。尽管时光荏苒,时代在演进,崇尚已有所差异,或许日后虞世南书名会有所摇撼吧?但无论如何,其确立以就的崇高书坛地位遭完全颠覆总该是不可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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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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