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襄致领导的楷书信札:行文恭敬客套,书法自然生动

蔡襄的书法,传世以行草书居多,影响也最大,也作篆隶、榜书、小楷等,几乎涉猎了篆、隶、草、真、行五体。当时的文坛领袖欧阳修评价他的书法:“君谟书,独步当世。”更有苏轼对欧阳修的力挺:“君谟真、行、草、隶,无不如意。……天资既高,积学深至,心手相应,变化无穷,遂为国朝第一。”苏轼讲得比欧阳修更为详尽,溢美之词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楷书《京府帖》(图1)是蔡襄写给宣徽太尉富弼的一通手札,碑刻本。对于楷书的学习,蔡襄说:“古之善书者,必先楷法,渐而至于行草,亦不离乎楷正。”以楷书为根基,渐而扩展到行草,他说的是从实践中得到的真知灼见。

大凡习行草书多年的人都会有同感。行书与楷书的关系非常密切。楷书的笔法结构稳定之后,笔势连贯流畅起来,就是行楷了,再加上些行意,就是行书了。楷书溢而行草,蔡襄就是这样做的。

《京府帖》,字体秀朗,笔致轻松自如,有师法虞世南和颜真卿早期风格的痕迹。这里也有蔡氏对二王书法的向往,由唐而取径魏晋,一直是他的学书理想。只可惜,蔡襄书法,一生也未能脱去唐人的牢笼。

我有一个读帖习惯,凡是碑刻本,要找来相关的墨迹本对照。这样可以领悟用笔之要。先看蔡襄的《澄心堂纸帖》。此帖属于行楷,笔

势连贯,可窥探到君谟精绝的楷书根基,深受颜真卿楷书《多宝塔》的影响。自然也会对如何临写颜楷有所启发。每个字多是正局,行距字距匀称,少欹侧,不连属,沉静平和。

再看蔡襄的《大研帖》,同样是取法颜真卿,“盈”“风”“斋”等字明显从《多宝塔》中化出,但字比较厚重了。字还是作正局,但字距的纵向变紧,连贯起来了,“华”“荷”“尚未”等几个行草字的调节,使通篇灵活了。

明显可以看出,蔡氏取法鲁公,并没有学到颜真卿强烈明显的如《麻姑仙坛记》《颜氏家庙碑》这样的风格,只是停留在颜体早期《多宝塔》一类的妍美风格。用当下的眼光看,在用笔的力度感上,还显得软弱,缺乏朴厚与苍老。蔡襄也向往二王,但他的这几件作品明显是受到了唐楷的桎梏,其格调与所谓的魏晋风韵,还是有距离的,这便是明证。

再回到《京府帖》。整体看,颜的感觉并不明显了,倒有了几分李北海的影响。字势连贯,而且有了大小变化,并不是完全的四平八稳了。如第8行,“致”字小,“君”字撇长左倾,“念”字横展,“薄、智、穷”三字皆左低右高,“无”字下横的有意左展右收,“助”字的左高右低。这些看似不经意的处理,全在细微之处,字势的灵动,静中有了活气,就如宁静的湖面,有微风轻拂的涟漪。

这封手札是蔡襄写给“上级领导”的,字里行间都非常恭敬、客套。用蔡氏这种既规矩又合古法的楷书,行间的流利,自然生动,再合适不过了。法与意的把握也恰到好处。

黄庭坚批评蔡襄非常直接,不留情面:“君谟书如蔡琰《胡笳十八拍》,虽清壮顿挫,时有闺房态度。”这是批评蔡襄写得过于流美娇娆了。

甜与媚,软与俗,是对蔡襄书法批评的焦点。我多年也一直持这样的态度。一直到前几年,我去故宫博物院参观时,有幸见到了蔡襄的几通手札。晤对古人的手泽,蔡襄书法流利洒脱的用笔,典雅高贵的气质,我深深地折服了。对自己的浅陋,感到了惭愧。真正能书史留名,能有几人?对蔡襄,我们不要苛求了。

文:曲庆伟

,转发了,转发了,转发了,君谟斜横取势,很明显……这并非颜楷结体特征……!,罕见的 是真是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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